电影这一媒介的存在已有百年,通过对“燃烧着的木炭被挥动时变成一条火带”这一“视觉滞留”理论的激活,电影借助技术的不断突破被呈现。

电影被不同的时代话语所建构,新中国成立后的我国女电影自有一种激情昂扬的主流叙事模式和引导人生的情感力量。革命和国家合体给了女走出家门、汇入群体中的自我解放的允诺,又以电影等艺术固定了女如何被解放的正义回答。1950年制作的经典电影《白毛女》就以阶级叙事,建构了受难女被拯救这一激动人心的传奇故事。1957年的电影《女篮5号》则展现了一群生机勃勃、富有拼搏精神的女运动员形象。她们是故事聚焦的主体,在指导员田振华的训练下逐渐成长。女运动员背负着光荣的国家使命感,以昂扬的精神完成了技术上的自我突破和情感层面的升华。

21世纪的电影更关注女个体的言说,探讨并反思女可能的困境,意图打破旧的别藩篱,建构丰富的女序列,而其间剥落的私人絮语与欲望正是这一趋势的呈现。

由“85后”女导演滕丛丛自编自导的电影《送我上青云》讲述了关于一个患癌女的自我和解,该影片曾获第32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提名。电影掀起了既往被遮蔽的真实的女欲望。在别观的建立过程中,女记者盛男(谐音胜男)遭遇了一种典型的“花木兰式境遇”,在成长中被剥夺以及自我剥夺了“柔软”的格特质,以冷硬的男人形象投身生活。但在被旅途中遇到的男人的纯粹精神世界打动后,她从帽子、夹克、马丁鞋、大背包等盔甲式的封闭装扮变为对镜涂口红的“柔软”,这时候,影片中的男却深夜溃逃了。这里的黑色幽默直接指向对传统建构中浪漫想象的讽刺,影片的重要旨归则在于女的自我认可与和解。

2020年推出的以中国女排故事为题材的《夺冠》也是一部激动人心的电影。和《女篮5号》类似,《夺冠》也展现了女的风姿和力量美;不同于《女篮5号》的是,《夺冠》在激动人心的表达外,对郎等女排姑娘的个人生活也投入了更多关注,关注她们刻苦训练后的伤病和她们排球外的生活,这无疑是更具人情味的关怀视点。对女排运动员内心的深拓,也让影片有了更为鲜活动人的真实表达。

在青春电影的领域里,女角色的深度和多样也日益受到关注。2016年上映的《七月与安生》就是一部青春电影中女题材的典范之作。影片不再围绕陈旧的以男欢女爱为主题的青春电影的套路,而是赋予青春电影另一种值得深入讨论的局面。借“七月”与“安生”这一对双生姐妹花的故事,影片表达了对女成长这一主题的探索,不仅探讨了女友谊,也反映了女成长中寻求自由与安定诉求的矛盾

2021年热映的《你好,李焕英》则是导演贾玲对女群像的美好展示。通过女对自我的认同,对母亲身份的还原与寻找,对女个人价值的珍视——母亲视点里对世俗意义上全然“失败”的女儿的爱,影片不仅表现了母亲的绝对牺牲,也是对传统的父权叙事话语有所松动与解构。通过穿越到过去的女儿撮合年轻的母亲与其他男结合这一喜剧形式的呈现,既呈现了被捆绑母亲身份的解放,也表现了女儿鼓励母亲做自我的深沉之爱。个体自我在母亲的身份下恣意绽放,呈现出一种熠熠动人的光辉。

电影《我的姐姐》以女被强加赋予的牺牲,在亲情框架上思考别问题。影片中的姐姐对责任的拒绝,正是出于自己身为女被父母忽视的反抗,而她最终的和解并不指向别,而是出于柔软的手足之情。电影洞开了一扇女承受之重的窗口,是对女境遇的深刻洞察。

《门锁》是对独身女安全的关注,以女日常可能遭遇险境的集中展示,揭露特定文化环境下女可能受到的压迫感。《爱情神话》则以摩登上海摇曳多姿的现代女间的情谊反叛了女狭隘争斗的既往偏见,于轻松中寓着机智的女主义话语和追求。

未来,我们期待更多“看进”女内心深处,让女气质自由绽放的女电影的创造。

(作者系北京语言大学人文学院博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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